薄昭

西汉时期外戚大臣

薄昭(?—前170年),吴县(今江苏苏州市)人,西汉时期外戚大臣,薄太后同母弟,汉文帝之舅。

人物生平
跟随入代
薄昭为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人,是薄太后薄姬的弟弟。薄姬的父亲是吴人,姓薄氏,在秦时与故魏王宗家女魏媪通,生下薄姬。秦末,薄姬被其母送入魏王魏豹宫中,后汉高祖刘邦击败魏国,薄姬被纳入后宫。汉高祖五年(前202年),薄姬生下儿子刘恒
汉高祖七年(前200年),薄昭担任郎官。汉高祖十二年(前195年),汉高祖去世,薄姬随儿子刘恒前往封地代国,成为代王太后。薄昭从军十七年,也跟随薄姬前往代国,在代国担任中大夫。
因功封侯
汉高后八年(前180年),吕后去世,周勃、陈平等人诛灭诸吕。他们考虑到刘恒母家仁善且势力不大,便决定拥立刘恒为帝,然而刘恒却犹豫不定。于是薄昭受刘恒指派进京面见周勃,周勃向薄昭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薄昭返回后告知刘恒事情没有问题,让他不要怀疑,刘恒这才放心前往长安称帝。
刘恒登基后,派薄昭前往代国迎接薄太后,薄昭被封为车骑将军。文帝元年(前179年)正月,薄昭又被封为轵侯。
力保周勃
汉文帝四年(前176年),周勃被贬后,因害怕被杀而穿着铠甲见人,结果被人告发谋反,因此下狱。周勃将财物送给薄昭,薄昭在案件紧急时刻向薄太后进言,后经多方努力以及太后发话,周勃最终获释。
劝谕淮南王
汉文帝六年(前174年),淮南王刘长在封国内自设法令,驱逐朝廷任命的官员,还请求自行任命丞相和二千石级别的官员,汉文帝被迫同意。此外,刘长擅自刑杀无辜之人、封授爵位(最高至关内侯),并且多次上书有不逊之辞。文帝不愿亲自严厉斥责他,便让薄昭致书对其进行规劝,薄昭引用周初管叔、蔡叔以及本朝代顷王刘仲济北王刘兴居因骄横而被废杀的事例来警示刘长。
刘长接到书信后不悦,指派大夫但、士伍开章等七十余人与棘蒲侯柴武之子柴奇合谋,准备用四十辆辇车在谷口发动叛乱,还派使者联络闽越、匈奴。后事情败露朝廷进行追查,文帝下令赦免其死罪、废除他的王号,将他遣送到蜀郡严道县的邛邮安置。
被逼自杀
汉文帝十年(前170年),薄昭杀害汉廷使者,犯下大罪。文帝顾念亲情,不忍心将其处死,于是派公卿大臣陪薄昭喝酒,希望他能醒悟并自行了断,但薄昭不肯就范。之后,文帝又令群臣前往薄昭处为其哭丧,薄昭最终无奈自杀。薄昭死后,文帝亲自到场,为他妥善处理后事。
主要影响
薄昭既是文帝在代国时的旧臣,又是外戚。他随薄姬前往代国后担任中大夫。在刘恒继承皇位这一重大历史进程中,薄昭发挥了重要作用。
政治角色与作用
在代国时,薄昭作为王舅,与代王僚佐有别。到长安后,和文帝的代邸僚佐被归于代国旧人集团。他因先到长安与大臣有接触交往,地位优越(太后亲弟、皇舅),在某些各方势力不便出面之事上,如为周勃说情、劝谕淮南王等出面较为合适。在刘恒入继大统之事上有重要作用,他最早与周勃等大臣接触,商讨迎立文帝入朝大事。文帝即位后,他被封为轵侯,还曾接薄太后至长安。淮南王事件中,代表文帝致书谴责淮南王。在周勃案中,周勃重贿薄昭,薄昭向薄太后求助,使周勃获赦。
对外戚势力影响
在汉文帝时期,与吕氏外戚不同,此时外戚在朝臣中所占比例小且地位不高。以薄昭为例,他虽被封为轵侯,但并未参与朝政。即便文帝完全掌控朝政后,薄昭担任的太中大夫这一官职品级也不高,太中大夫是郎中令的二等属官,秩比千石,主要职责是“掌论议”,且属于闲职,并无实际权力。后来薄昭虽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前往代地迎接薄太后,但“车骑将军”在当时也是散官。据史料记载“诸从朕六人,皆至九卿”,薄昭陪同代王来到京城是事实,可他并未官至九卿,这和吕产任相国、吕禄任上将军相比,差距极大。这是文帝有意为之,目的是不让外戚薄昭掌握权力。从客观上说,文帝朝近臣为加强皇权做了不懈努力,但以薄昭为首的外戚在政治漩涡中不知回旋,甚至公开不执行,特别是“周勃系狱”事件为“薄昭之死”埋下了伏笔。后来,薄昭因骄横犯上,杀害汉朝使者,最终被迫自杀。
历史评价
唐代
唐代将领李靖评价汉文帝逼死薄昭一事,说:“断则明矣,义则未安。”
唐朝政治家李德裕认为:“汉文帝诛薄昭,断则明矣,于义则未安也……况太后尚存,唯一弟薄昭,断之不疑,非所以慰母氏之心也。”
唐敬宗李湛以为:“汉文帝汉室明主,薄昭即是帝舅,从代来日,亦有大勋,与无忌不别。于后惟坐杀人,文帝惜国之法,令朝臣丧服就宅,哭而杀之,良史不以为失。”
宋代
北宋理学家程颐在《汉文杀薄昭论》中指出:“古人谓忠孝不两全,恩义有相夺,非至论也。忠孝,恩义,一理也。不忠则非孝,无恩则无义,并行而不相悖。故或捐亲以尽节,或舍君而全孝,惟所当而已。”在《二程集·论汉文杀薄昭事》中,他又指出:“使薄昭盗长陵土,则太后虽不食而死,昭不可不诛也。其杀汉使,为类亦有异焉。若昭有罪,命使往治,昭执而杀之,太后之心可伤也,昭不可赦也。后若必丧其生,则存昭以全后可也。或与忿争而杀之,则贷昭以慰母心可也。此之谓能权。盖先王之制也,八议设而后重轻得其宜,义岂有屈乎?法主于义,义当而谓之屈法,不知法者也。”
北宋史学家司马光认为:“法者天下之公器,惟善持法者,亲疏如一,无所不行。”“皆执一之论,未尽于义也。义既未安,则非明也。有所不行,不害其为公器也。不得于义,则非恩之正;害恩之正,则不得为义。”在《资治通鉴》卷十四的末尾,司马光说:“夫薄昭……骄而犯上,至于杀汉使者,非有恃而然乎!若又从而赦之,则与成、哀之世何异哉!……然则欲慰母心者,将慎之于始乎!”
现代
学者邓骏捷《试论汉文帝朝三大政治势力及其权力互动》:“薄昭随薄姬至代,为中大夫。在刘恒入继大统上,薄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刘恒曾遣薄昭往见周勃,是最早与周勃等大臣有所接触的人,而且与周勃一起讨论迎立文帝入朝大事。作为代地旧臣,薄昭在文帝入朝后仍然活跃,与汉朝权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学者徐标《汉文帝时代君臣关系探论》:“汉文帝朝的外戚薄昭为了一己私欲,公开带头破坏文帝制定的政策,同近臣的作用相反,外戚在加强君权方面起到了反向力的效果。”
人际关系
参考资料:
人物争议
关于薄昭被杀的原因,存在多种说法与争议,如不执行汉文帝的政策、汉文帝为清除集团内部不稳定因素等。北宋理学家程颐等对汉文帝杀舅从伦理道德和政治权衡等角度提出了争议。
《资治通鉴》记载,薄昭杀汉使,汉文帝不忍用法杀他,派公卿与他喝酒劝其自杀,薄昭不肯,群臣为其哭丧,薄昭后自杀。
唐代颜师古注《汉书》提出,薄昭与汉文帝玩六博输了被罚酒,一侍郎倒酒少,另一侍郎呵斥该侍郎,呵斥者休假时,薄昭派人杀之,汉文帝便让薄昭自杀。
学者徐标在《汉文帝时代君臣关系探论》中指出,薄昭因公然不执行“令列侯之国”政策被杀。文帝让薄昭谏淮南王使赵兼离淮南国,实际是让薄昭“之国”,但不便明说。薄昭封邑在轵县属河内郡,符合“公主、列侯颇邑其中”原则,且文帝让丞相周勃带头“之国”,薄昭并没有给诸侯王的外戚起带头作用。从文帝命令薄昭谏淮南王,薄昭接受周勃的贿赂并让他的姐姐薄太后为绛侯开脱、以及文帝十年薄昭被杀等事件表明,薄昭一直留在京城,并没有“之国”。
学者邓骏捷在《试论汉文帝朝三大政治势力及其权力互动》中认为,薄昭被杀是文帝清除集团内部不稳定因素。汉文帝欲治周勃之罪的主要考虑,是为了杀鸡骇猴,震慑朝中权臣。虽在薄太后干预下赦免周勃,但对说服薄太后施压的薄昭难以容忍,因其在与权臣博弈关键时倒向对方使文帝陷入被动。
后世纪念
汉文帝十年(前170年),薄昭自杀身亡。据《陕西名人墓》记载,薄昭死后,汉文帝亲临吊唁,安排后事,把其舅父葬于他外祖母魏媪墓附近,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康桥乡和关山乡一带。
史料索引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九《外戚世家》第十九
司马迁《史记》卷十一《孝文本纪》第十
班固《汉书》卷四《文帝纪》第十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十四《汉纪六》
艺术形象
戏剧形象
泸州河川剧《轵侯剑》川剧中,薄昭是奸险、狂妄、不可一世的形象。戏剧围绕汉文帝封将军薄昭为轵侯线索展开:汉文帝十年,天大旱,匈奴入侵。为安定民生,文帝下诏免收天下田租,严禁豪贵夺田掠民。国舅薄昭曾因在平定诸吕叛乱中有功,爵封轵侯,并赐以轵侯剑。但薄昭抗拒皇命,文帝便遣使削侯收剑,薄昭竟然用轵侯剑擅杀天使,朝野为之震惊,文帝复遣廷尉张释之率群臣从薄昭饮酒,劝其自尽,薄昭假死,文帝察觉,巧妙取得薄太后同意,亲率百官至轵侯府生祭薄昭,以假死欺君之罪,责令其以轵侯剑自裁,文帝复命将轵侯剑收回,悬于庙堂,以为后世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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